播音【玥】作品全集
共“177”记录- 完结大隋唐(237回版)完结至第237集
- 隋灭南陈后,南陈阵亡的将军之子秦琼、程咬金避居山东。秦琼充历城县捕吏,在临潼山偶然搭救被晋王杨广追杀的李渊,后因病困于天堂县,当锏卖马,得识豪杰单雄信。又因误伤人命被发配北平府,见到失散多年的姑母秦蕊珠(罗艺之妻),被北平王罗艺派往唐璧麾下,继而受命进京向越王杨素进献寿礼。为救民女,七杰大闹花灯,反出长安。时值杨广篡位,南阳关伍云召反朝自立,群雄并起。程咬金卖私盐、闹公堂,结交尤俊达一同劫了皇杠。秦琼为救程咬金闹登州,被靠山王杨林收用。四十六友贾家楼结义,立英雄会,在山东造反。英雄会三挡杨林,九战魏文通,计救逃出杨林营垒的秦琼。程咬金三斧定瓦岗,称大魔国主。隋帝杨广派兵三打瓦岗山皆败。杨广建西苑,挖汴河,官逼民反。十八路反王拥程咬金为都盟主。太原留守李渊之子李元霸奉旨讨伐,于四平山锤震十八国。瓦岗军得救后,南伐五关,大破铜旗阵。天下各路英雄齐赴杨广所设扬州会比武夺玉玺,杨广计败毙命。李渊、李世民父子太原起兵,破潼关,占长安,大唐开国。李密失政,瓦岗军散。洛阳王王世充收单雄信,聚将抗唐。尉迟恭出世,马邑刘武周反唐后,派遣其,抢三关,夺八寨,大战秦琼,后兵败,为李世民恩收。唐伐王世充,诛五反王,保王世充的单雄信自刎。唐太子李建成、齐王李元吉计害秦王李世民,尉迟恭单鞭救主。李世民伐雷大鹏,灭襄阳反军。苏烈纠合五王人马反扑潼关,为罗成所阻,建成、元吉挟嫌害死罗成。李世民回师退苏烈。程咬金私访,参倒建成、元吉。李渊立李世民为太子,使代理山河。
- 完结三盗九龙杯完结至第100集
- 故事发生在清朝康熙年间。一天,浙江绍兴府的镖师黄三太误入皇家围场,此时康熙皇帝正在那里打猎。突然,树林中蹿出一只斑斓猛虎,康熙受惊,落马倒地。黄三太见状,立即飞出金镖将猛虎打死。因为黄三太救驾有功,康熙不但没有治他擅闯皇家围场之罪,反而赐他一件绣龙黄马褂。黄三太受宠若惊,在康熙面前夸下海口,今后宫内不管丢失了什么东西,我黄三太一定去找回来。谁知这句话给自己闯下了大祸,不久,康熙的一对九龙玉杯不见了,于是传旨黄三太,限期一个月内将九龙杯找回,否则要将黄三太全家斩首。黄三太接旨后,又惊又急,吃不下,睡不着,最后想出一个办法,以庆贺皇上赏赐黄马褂为由,邀请各路英雄,以便趁机打听九龙杯的下落。这天,黄三太大摆酒宴,各路英雄好汉纷纷前来祝贺,争先一睹皇上恩赐的黄马褂。众人先参拜了黄马褂,然后入席畅饮。大家酒意正酣的时候,一位英雄匆匆到来,他就是绰号叫赛毛遂的杨香武。这时,黄三太暗示徒弟计全按照安排好的计划行事。计全就在席上故意夸大黄三太的功劳,说黄三太是天下第一英雄好汉,有意激起众英雄的不满。这一着儿还真灵,在一旁喝酒的杨香武果然被激怒了,他气愤地说出自己曾夜入皇宫,盗走了九龙杯。黄三太听罢大喜,连忙给杨香武下跪,说明了原委。大家听后都大吃一惊,但杨香武说,他虽然盗走了九龙杯,可是在路上不小心又把九龙杯给丢了。黄三太听到玉杯丢失,不知去处,急得顿时昏了过去。正在这时,一贯偷鸡摸狗的王伯彦站了出来,说九龙杯是他拿走的,不过他又把玉杯转送给好友周应龙了。黄三太听罢,先是一喜,后是一惊。因为当年黄三太和窦尔敦曾在李家店比武,黄三太用暗器打伤了窦尔敦,从此两个人结下了冤仇。而窦尔敦与周应龙是师兄弟,现在这玉杯落在周应龙手里,如果是旁人,也许周应龙就送还给他了,但如果是黄三太,周应龙是决不会轻易把九龙杯交出来的。众英雄你一言我一语,一时想不出好办法。还是王伯彦出了个主意,决定让杨香武在周应龙过生日那天,备上一份厚礼前去拜寿,趁机将杯讨回,如果他不给,就由杨香武再把玉杯偷回来。黄三太觉得这个计策可行,便分头准备去了。周应龙也是个绿林好汉,勇猛无比,人称金翅大鹏,他使用的兵器叫镔铁双锏。在他生日那天,前来拜寿的各路英雄络绎不绝,杨香武也带了一份厚礼前来拜寿。周应龙想,我与杨香武并没有什么交往,今天他来肯定有事相求。杨香武将索要九龙杯的事说出,周应龙二话没说,慨然应允,将九龙杯拿出送给了杨香武,杨香武连声拜谢。饮酒间,周应龙问起要九龙杯的是什么人,当他听到是要营救黄三太时,顿时变了脸色,趁杨香武不备,把玉杯夺了回来。周应龙告诉杨香武,说黄三太曾经用金镖伤了他师弟窦尔敦,他们之间有仇怨。杨香武听罢后悔不已,只得好言相求,可是周应龙坚决不肯给。这时,杨香武也翻了脸,他和周应龙约定,三天之内一定从周应龙手中偷走九龙杯。周应龙连忙吩咐手下严加看管。这时,王伯彦也前来拜寿。好友相见,分外高兴,周应龙陪他一起到后厅去饮酒。周应龙害怕杨香武盗走九龙杯,时时杯不离手,手不离杯。王伯彦见状,心里非常着急,担心杨香武即使有天大的本领,恐怕也难以得手。杨香武有一身绝顶轻功,能自如地穿房越脊,来去无踪。他趁半夜三更,潜入周应龙的后厅,先到后院将周应龙的妻子用薰香薰倒。在一阵混乱中,杨香武高喊捉贼。周应龙中计,急忙赶到后院,一时忙中出错,人杯分离。杨香武和王伯彦配合,趁机盗走了九龙杯。周应龙发现玉杯丢失,方知上当,急忙带领众人追出庄外。杨香武刚把九龙杯交给前来接应的黄三太等人,周应龙已经追赶上来。黄三太好言解释,怎奈周应龙怒气冲天,举起双锏朝黄三太砸去。黄三太无奈,只好还手应战,双方厮打在一起。经过几十个回合,周应龙被打倒在地。黄三太并不想伤害他,急忙将周应龙扶起,并向他道歉。周应龙羞愧难当,从心里佩服黄三太,彼此握手言和,成了江湖上的好朋友。
- 完结聊斋之娇娜完结至第23集
- 聊斋之娇娜原文:孔生雪笠,圣裔也。为人蕴藉,工诗。有执友令天台,寄函招之。生往,令适卒。落拓不得归,寓菩陀寺,佣为寺僧抄录。寺西百余步,有单先生第。先生故公子,以大讼萧条,眷口寡,移而乡居,宅遂旷焉。一日,大雪崩腾,寂无行旅。偶过其门,一少年出,丰采甚都。见生,趋与为礼,略致慰问,即屈降临。生爱悦之,慨然从入。屋宇都不甚广,处处悉悬锦幕;壁上多古人书画。案头书一册,签云:琅嬛琐记。翻阅一过,俱目所未睹。生以居单第,意为第主,即亦不审官阀。少年细诘行踪,意怜之,劝设帐授徒。生叹曰:羁旅之人,谁作曹丘者?少年曰:倘不以驽骀见斥,愿拜门墙。生喜,不敢当师,请为友。便问:宅何久锢?答曰:此为单府,曩以公子乡居,是以久旷。仆皇甫氏,祖居陕。以家宅焚于野火,暂借安顿。生始知非单。当晚,谈笑甚欢,即留共榻。昧爽,即有僮子炽炭于室。少年先起入内,生尚拥被坐。僮入白:太公来。生惊起。一叟入,鬓发皤然,向生殷谢曰:先生不弃顽儿,遂肯赐教。小子初学涂鸦,勿以友故,行辈视之也。已,乃进锦衣一袭,貂帽、袜、履各一事。视生盥栉已,乃呼酒荐馔。几、榻、裙、衣,不知何名,光彩射目。酒数行,叟兴辞,曳杖而去。餐讫,公子呈课业,类皆古文词,并无时艺。问之,笑云:仆不求进取也。抵暮,更酌曰:今夕尽欢,明日便不许矣。呼僮曰:视太公寝未;已寝,可暗唤香奴来。僮去,先以绣囊将琵琶至。少顷,一婢入,红妆艳绝。公子命弹湘妃。婢以牙拨勾动,激扬哀烈,节拍不类夙闻。又命以巨觞行酒,三更始罢。次日,早起共读。公子最惠,过目成咏,二三月后,命笔警绝。相约五日一饮,每饮必招香奴。一夕,酒酣气热,目注之。公子已会其意,曰:此婢为老父所豢养。兄旷邈无家,我夙夜代筹久矣。行当为君谋一佳耦。生曰:如果惠好,必如香奴者。公子笑曰:君诚‘少所见而多所怪’者矣。以此为佳,君愿亦易足也。居半载,生欲翱翔郊郭,至门,则双扉外扃。问之。公子曰:家君恐交游纷意念,故谢客耳。生亦安之。时盛暑溽热,移斋园亭。生胸间肿起如桃,一夜如碗,痛楚吟呻。公子朝夕省视,眠食都废。又数日,创剧,益绝食饮。太公亦至,相对太息。公子曰:儿前夜思先生清恙,娇娜妹子能疗之。遣人于外祖母处呼令归,何久不至?俄僮入白:娜姑至,姨与松姑同来。父子疾趋入内。少间,引妹来视生。年约十三四,娇波流慧,细柳生姿。生望见颜色,嚬呻顿忘,精神为之一爽。公子便言:此兄良友,不啻胞也,妹子好医之。女乃敛羞容,揄长袖,就榻诊视。把握之间,觉芳气胜兰。女笑曰:宜有是疾,心脉动矣。然症虽危,可治;但肤块已凝,非伐皮削肉不可。乃脱臂上金钏安患处,徐徐按下之。创突起寸许,高出钏外,而根际余肿,尽束在内,不似前如碗阔矣。乃一手启罗衿,解佩刀,刃薄于纸,把钏握刃,轻轻附根而割。紫血流溢,沾染床席。而贪近娇姿,不惟不觉其苦,且恐速竣割事,偎傍不久。未几,割断腐肉,团团然如树上削下之瘿。又呼水来,为洗割处。口吐红丸,如弹大,着肉上,按令旋转:才一周,觉热火蒸腾;再一周,习习作痒;三周已,遍体清凉,沁入骨髓。女收丸入咽,曰:愈矣!趋步出。生跃起走谢,沉痼若失。而悬想容辉,苦不自已。自是废卷痴坐,无复聊赖。公子已窥之,曰:弟为兄物色,得一佳偶。问:何人?曰:亦弟眷属。生凝思良久,但云:勿须。面壁吟曰: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公子会其指,曰:家君仰慕鸿才,常欲附为婚姻。但止一少妹,齿太穉。有姨女阿松,年十八矣,颇不粗陋。如不见信,松姊日涉园亭,伺前厢,可望见之。生如其教。果见娇娜偕丽人来,画黛弯蛾,莲钩蹴凤,与娇娜相伯仲也。生大悦,请公子作伐。公子翼日自内出,贺曰:谐矣。乃除别院,为生成礼。是夕,鼓吹阗咽,尘落漫飞,以望中仙人,忽同衾幄,遂疑广寒宫殿,未必在云霄矣。合卺之后,甚惬心怀。一夕,公子谓生曰:切磋之惠,无日可以忘之。近单公子解讼归,索宅甚急。意将弃此而西。势难复聚,因而离绪萦怀。生愿从之而去。公子劝还乡闾,生难之。公子曰:勿虑,可即送君行。无何,太公引松娘至,以黄金百两赠生。公子以左右手与生夫妇相把握,嘱闭眸勿视。飘然履空,但觉耳际风鸣。久之曰:至矣。启目,果见故里。始知公子非人。喜叩家门。母出非望,又睹美妇,方共忻慰。及回顾,则公子逝矣。松娘事姑孝;艳色贤名,声闻遐迩。后生举进士,授延安司李,携家之任。母以道远不行。松娘举一男,名小宦。生以忤直指罢官,罣碍不得归。偶猎郊野,逢一美少年,跨骊驹,频频瞻顾。细视,则皇甫公子也。揽辔停骖,悲喜交至。邀生去,至一村,树木浓昏,荫翳天日。入其家,则金沤浮钉,宛然世族。问妹子则嫁;岳母已亡:深相感悼。经宿别去,偕妻同返。娇娜亦至,抱生子掇提而弄曰:姊姊乱吾种矣。生拜谢曩德。笑曰:姊夫贵矣。创口已合,未忘痛耶?妹夫吴郎,亦来谒拜。信宿乃去。一日,公子有忧色,谓生曰:天降凶殃,能相救否?生不知何事,但锐自任。公子趋出,招一家俱入,罗拜堂上。生大骇,亟问。公子曰:余非人类,狐也。今有雷霆之劫。君肯以身赴难,一门可望生全;不然,请抱子而行,无相累。生矢共生死。乃使仗剑于门。嘱曰:雷霆轰击,勿动也!生如所教。果见阴云昼暝,昏黑如漆。回视旧居,无复闬闳;惟见高冢岿然,巨穴无底。方错愕间,霹雳一声,摆簸山岳;急雨狂风,老树为拔。生目眩耳聋,屹不少动。忽于繁烟黑絮之中,见一鬼物,利喙长爪,自穴攫一人出,随烟直上。瞥睹衣履,念似娇娜。乃急跃离地,以剑击之,随手堕落。忽而崩雷暴裂,生仆,遂毙。少间,晴霁,娇娜已能自苏。见生死于旁,大哭曰:孔郎为我而死,我何生矣!松娘亦出,共舁生归。娇娜使松娘捧其首;兄以金簪拨其齿;自乃撮其颐,以舌度红丸入,又接吻而呵之。红丸随气入喉,格格作响。移时,醒然而苏。见眷口满前,恍如梦寤。于是一门团圞,惊定而喜。生以幽圹不可久居,议同旋里。满堂交赞,惟娇娜不乐。生请与吴郎俱,又虑翁媪不肯离幼子,终日议不果。忽吴家一小奴,汗流气促而至。惊致研诘,则吴郎家亦同日遭劫,一门俱没。娇娜顿足悲伤,涕不可止。共慰劝之。而同归之计遂决。生入城勾当数日,遂连夜趣装。既归,以闲园寓公子,恒反关之;生及松娘至,始发扃。生与公子兄妹,棋酒谈燕,若一家然。小宦长成,貌韶秀,有狐意。出游都市,共知为狐儿也。异史氏曰:余于孔生,不羡其得艳妻,而羡其得腻友也。观其容可以忘饥,听其声可以解颐。得此良友,时一谈宴,则‘色授魂与’,尤胜于‘颠倒衣裳’矣。聊斋之娇娜白话翻译:书生孔雪笠,是孔圣人的后裔,为人宽厚有涵养,善于作诗。他有位挚友在浙江天台当县令,来信请他去。孔生应邀前往,而县令恰恰去世了。他飘泊无依,穷困潦倒,回不了家,只好寄居在菩陀寺,被寺僧雇佣,抄录经文。菩陀寺西面百步开外,有单先生家的宅院。单先生是世家子弟,因为打了一场大官司,家境败落,人口也少了,便迁移到乡下居住,这座宅子于是空闲起来。有一天,大雪纷飞,道上静悄悄的没有行人。孔生偶然经过单家门口,看见一个少年从里面出来,容貌美好,仪态风雅。少年看到孔生,便过来向他行礼,略致问候以后,就邀请他进家说话。孔生很喜欢他,非常高兴地跟他进了门。见房屋虽然不太宽敞,但是处处悬着锦缎帏幔,墙壁上挂着许多古人的字画。案头上有一册书,封面题名《瑯嬛琐记》。他翻阅了一下,内容都是过去从未见过的。孔生见少年住在这座宅院,以为他是单家的主人,也就不再问他的姓氏家族了。少年详细地询问了孔生的经历,很同情他,劝他设馆教书。孔生叹息道:我这流落在外的人,谁能推荐我呢?少年说:如果不嫌弃我拙劣,我愿意拜您为师。孔生大喜,不敢当少年的老师,请他以朋友相待。便问少年说:您家里为什么老关着大门?少年回答道:这是单家的宅子,以前因为单公子回乡居住,所以空闲了很久。我姓皇甫,祖先住在陕西。因为家宅被野火烧了,暂且借居安顿在这里。孔生这才知道少年不是单家的主人。当晚,两人谈笑风生,非常高兴,少年就留下孔生和他同床睡了。第二天一大早,就有个小书僮进屋来生着了炭火。少年先起床进了内宅,孔生还围着被子在床上坐着。书僮进来说:太公来了。孔生大惊,急忙起床。一位白发老人进来,向孔生殷切地感谢说:先生不嫌弃我那愚顽小子,愿意教他念书。他才初学读书习字,请不要因为朋友的关系,而按同辈看待他。说完后,送上一套锦缎衣服,一顶貂皮帽子,鞋和袜子各一双。老人看孔生梳洗完了,于是吩咐上酒上菜。房内摆设的桌椅和人们穿着的衣裙光彩耀眼,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。酒过数巡,老人起身告辞,提上拐杖走了。吃完了饭,皇甫公子送上所学的功课,都是些古文诗词,并无当时的八股文。孔生问他是何缘故,公子笑着回答说:我不是为了求取功名。到了傍晚,公子又摆上酒菜说道:今夜尽情欢饮,明天便不允许这样了。又喊书僮说:看看太公睡了没有?如果睡了,可悄悄把香奴叫来。书僮去不久,先用绣囊把琵琶带了回来。过了片刻,一个侍女进来,身穿红装,艳丽无比。公子让她弹奏《湘妃》曲,香奴用象牙拨子勾动琴弦,旋律激扬哀烈,节拍不像以前所听到的。又让她用大杯斟酒,二人一直喝到三更天才罢。第二天,两人早起一同读书。公子非常聪慧,过目成诵。两三个月后,下笔成文,令人惊叹叫绝。他们约好每五天饮酒一次,每次饮酒必定叫香奴来陪。一天晚上,喝到半醉的时候,孔生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香奴。公子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,说:这个侍女是老父亲抚养的。您离家既远又无妻室,我替您日夜筹划已经很久了,想为您找一位美貌的妻子。孔生说:假若真要帮我的忙,必须找一个像香奴这样的。公子笑着说:您真正成了‘少见而多怪’的人了,要是认为香奴漂亮的话,那您的心愿也太容易满足了。过了半年多,孔生想到郊野去游玩,到了大门口,见两扇门板外边上着锁,便问公子是什么原因,公子说:家父恐怕结交一些朋友扰乱心绪,所以闭门谢客。孔生听说后也就安下心来。当时正值盛夏湿热季节,他们便把书房移到园亭中。孔生的胸膛上突然肿起一个像桃样的疮疖,过了一夜竟然长得像碗一样大了,他疼痛难忍,呻吟不止。公子朝夕探望,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。又过了几天,孔生痛得更加厉害,渐渐不能吃喝了。太公也来探望,父子相对叹息。公子说:我前天夜里考虑,先生的病情,只有娇娜妹妹能冶疗。已派人到外祖母家去叫她了,怎么这么久还没到来?话刚说完,书僮进来说道:娜姑到了,姨婆和松姑也一同来了。父子俩急忙进了内宅。一霎时,公子领着妹妹娇娜来看孔生。娇娜年约十三四岁,美艳聪慧,窈窕多姿。孔生一见到她的美貌,顿时忘记了呻吟,精神也为之一爽。公子便对妹妹说:这是我的好朋友,我们不亚于同胞兄弟,妹妹要好好为他医治。娇娜于是收起自己的羞容,垂着长袖,靠在床上为孔生诊断病情。手把手之间,孔生闻到娇娜身上散发着的芳香胜于兰花。娇娜笑着说:应该得这种病,心脉都动了。病情虽然危急,但是还可医治;只是皮肤疮块已经凝结,非割皮削肉不可。说完就脱下手臂上的金镯安放到孔生的患处,慢慢压了下去。疮疖突起一寸多,高出金镯以外,而疮根的红肿部位,都被收在镯内,不像以前如碗那样大了。娇娜又用另一只手掀起衣襟,解下佩刀,刀刃比纸还薄。她一手按镯一手握刀,轻轻沿着疮根割去。紫血顺着刀流出来,沾染了床席。孔生贪恋娇娜的美姿,不仅不觉得疼痛,反而还怕早早割完,没法再和她多偎傍一会儿。不多时,把疮上的烂肉都割了下来,圆团团的就像树上削下来的瘤子。娇娜又叫拿水来,把割开的伤口洗净。然后从嘴里吐出一粒红丸,像弹丸一样大小,放到割去了疮疖的肉上,用手按着它旋转。才转了一圈,孔生就觉得热火蒸腾;再一圈,便觉得习习发痒;转完三圈,已是浑身清凉,透入骨髓。娇娜收起红丸放回嘴里,说:治好了!说完便快步走了。孔生一跃起身追出门外感谢,觉得长时间的病痛像是一下子全没了。而心里却挂念苦想着娇娜的美貌,再也无法控制自己。从此孔生闭卷呆坐,百无聊赖。公子已经看出他的心事,说:我为您物色了很久,终于选得一位好姑娘。孔生问:是谁呀?公子回答说:也是我的亲属。孔生苦想了好长时间,只是说:不必要了。然后面对墙壁吟诵元稹的诗句道: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公子领会了他的意思。说:家父仰慕您的大才,常想联为婚姻。只是我仅有一个小妹娇娜,年龄又太小。我还有个姨表姐阿松,已十八岁了,长相不俗。如果不信的话,松表姐天天都来游园亭,您等候在前厢房,可以望见她。孔生便按公子说的到了那里,果然见娇娜和一个美人一起来了。这女子画眉弯如蚕蛾的触须,纤瘦的小脚穿着凤头绣鞋,与娇娜难分上下。孔生大喜,便求公子作媒。第二天公子从内宅出来,向孔生祝贺说:事情办好了。于是清扫另一个院子,为孔生举行婚礼。这天夜里,鼓乐齐鸣,热闹异常。孔生觉得好似月亮中的仙女忽然来和他同衾而卧,竟然怀疑广寒宫殿即在眼前。未必在云霄之上了。结婚之后,孔生心里非常满足。一天夜里,公子对孔生说:您对我增长学问的指点我永远不会忘怀。只是最近单公子解除官司回来,索要宅子很急。我家想要离开此地西去。看样子已很难再相聚,因而离情别绪搅得心里非常难受。孔生愿意跟随他家西行。公子劝他还是回山东故乡,孔生感到很为难。公子说:不用忧虑,可立即送您走。不多时,太公领着松娘来到,拿出一百两黄金赠送给孔生。公子伸出两手紧握着孔生夫妇的手,叮嘱二人闭上眼睛不要看。他们飘然腾空,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呼地响。过了很久,公子说:到了。孔生睁开眼,见果然回到了家乡。这才知道公子并非人类。他高兴地叫开家门。母亲出乎意料,又看到漂亮的儿媳,全家都非常喜悦。等到回头一看,公子早已无影无踪了。松娘侍奉婆母很孝顺,她的美貌和贤惠的名声,传诵远近。后来孔生考中了进士,被授予延安府司理官职,携带着家眷上任了。他的母亲因为路远没一同去。松娘生了个男孩,取名叫小宦。孔生后来因冒犯了御史行台而被罢官,受阻回不了家乡。有一次他偶然到郊外打猎,碰见了一位美貌少年,骑着匹黑马驹,频频回头看他,孔生仔细看了看,原来是皇甫公子。急忙收缰勒马,两人相认,悲喜交加。公子邀请孔生跟他一起回家去。他们走到一村,树木茂密,浓荫蔽日。进了公子家,见门上饰有金色的泡钉,仿佛世族大家。孔生问娇娜妹子的近况,知道她已经出嫁了;又知岳母也已去世,非常感慨伤心。他住了一宿回去,又和妻子一同返回来。这时,正好娇娜也来了,她抱过孔生的儿子上下抛逗着玩,说:姐姐乱了我家的种了。孔生拜谢她先前的恩德,娇娜笑道:姐夫显贵了,疮口已经好了,没忘记疼吧?她的丈夫吴郎,也来拜见。在这里住了两夜才离去。一天,皇甫公子忽带忧愁的神色,对孔生说道:天降灾祸,您能相救吗?孔生虽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事,但却立即表示自己甘愿承当。公子急忙出去,招呼全家人来到,排列在堂上向孔生礼拜。孔生大为惊异,急问缘故。公子说:我们不是人类,而是狐狸。今有雷霆劫难,您愿意以身抵挡,我们就都能生存;不然的话,请您抱着孩子走吧,免得让您受牵累。孔生发誓与公子全家共存亡。于是公子让孔生手执利剑站立在门口,叮嘱他说:霹雳轰击,也不要动!孔生按公子说的去办。果然见阴云密布,白昼如夜,昏天黑地。回头一看住过的地方,宽大的房舍没有了,只有一座高大的坟冢,有个深不见底的大洞穴。正在惊异不定的时候,霹雳一声巨响,震撼山岳;狂风暴雨骤起,把老树都连根拔出。孔生虽然感到耳聋眼花,却依然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。在浓烟黑雾之中,忽见有个鬼样的怪物,尖嘴长爪,从深洞中抓出一个人来,随着烟雾上升。孔生瞥了一眼那人的衣裳鞋子,觉得很像娇娜。急忙一跃而起,用利剑向怪物剌去,随手堕落一物。突然又一个炸雷爆裂,孔生被震倒在地,竟然昏死过去。过了一会儿,天晴云散,娇娜自己慢慢苏醒过来。当她看到孔生死在身旁,便大哭着说道:孔郎为我而死,我为什么还活着!松娘也从洞内出来,一起把孔生抬了回去。娇娜让松娘捧着孔生的头,让公子用金簪拨开孔生的牙齿;她自己两手撮着孔生的腮,用舌头把口里的红丸送到他的嘴里,又口对口地往里吹气。红丸随着气进入孔生的喉咙,发出格格的响声。不一会儿,孔生竟苏醒过来。见亲属们都在面前,仿佛如梦中醒来。于是一家团圆,不再惊慌,万分喜悦。孔生认为墓穴不可久住,提议让大家和他一同回自己的故乡。满屋的人都交口称赞,只有娇娜不高兴。孔生请她与吴郎一起去,娇娜又怕公婆不肯离开幼子,一整天也没商量出结果。忽然见吴家的一个小仆人,汗流满面气喘吁吁地来到。大家惊慌地再三追问他,才知道吴郎家也在同一天遭难,全家都死了。娇娜听说,顿足悲伤,啼哭不止。大家一起慰劝她。直到这时,大家一同随孔生回归故乡的计划才算定下来。孔生进城料理了几天,回来就连夜催促整理行装。孔生回到家乡后,把自己的一处闲弃的园子给皇甫公子一家住,平常反锁着园门;只有孔生和松娘来到,才开门。孔生与公子、娇娜兄妹在一起,下棋、饮酒、谈天、聚会,亲密得就像一家人。孔生的儿子小宦长大了,容貌美好,有狐狸的神情。他到城里去游玩,人们都知道他是狐狸生的儿子。